永恒的脚印，爱的踪迹

陈乔樱 · 发表于 2011-10-16 18:18:49

慧，会唱一首奇怪的歌： 有细小人，住细小屋，就住在对面街。 这细小人，天天来踩，为汝做一对鞋。 看细小人，拿细小锥，静静锥一个洞。 再拿支针，穿细小洞，心思密密地缝。 啊钉钉钉，啊噹噹噹，这鞋子就做成。 歌里说一个故事。没有一点曲折或惊悚的地方。不过是象你我那样，普通得让人发闷。没誰愿意浪费笔墨和时间去写、或看它。

尘世上，就是太多象慧那样，不会讨人欢喜的女孩。直率，胆小。见了陌生人，连说话都会发抖。不谙世事，不懂韬略，把一切事情弄糟。 慧的脸上有小雀斑和大眼袋。对于眼袋，有很多种说法：肾不好、看书看多了、熬夜太多…慧采用了最可听的一个：有后福。 慧小时候生活孤独。她童年时最大的梦想，是有一顿汤热菜香的午饭，与父母亲及姐姐同桌，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这本是最平常的家事，但慧一直没有等到它。

慧在很小的时候，就想戴一双眼镜，象那些知书识礼的学者，看起来要文文静静的样子。但是她视力好，没借口戴眼镜。因此就没有文静起来。说话或行事，十足山野的味道。把大状和大哥笑跌到阴沟里去。笑完会眯上眼睛看她：不像你哦！

慧因为弱小，受到过无数的帮助支持。让她最为不安，一直不知如何救赎。有很重的心理负担。 难于表达情感，既诚惶诚恐，又充满感激与爱意。渐渐形成羞涩无措的个性。没有一点大家的魅力。 慧很随顺，极少表达自己意见。怕拂人意，扫人兴。你说什么是什么。即使对自己的孩子，也不会摆妈妈的谱，一副蠢相。倒象儿子才是家长。幸好儿子明白她，常常体谅。她做错事，孩子也不说什么，只是抚抚她的头发。那时候她总是有流泪的冲动。那盛得满满的眼泪，就是没有流下来的理由。这或才是眼袋大的真正原因，眼袋其实就是泪囊。亲人朋友对她的疼惜与迁就，使慧的心智老是没长大，但忧郁的表情，却天天见长。慧小时候看过几页书，沉迷于编造文字。对着流水，山脉，鸟雀，自言自语，说心中的故事，天马行空，半疯半痴。也不是有写作天赋，不过是心思重，又不懂得与人分享。 长大后，蹉蹉跎跎，断了作家梦。 不过，她从未离开过书写的案头。 后来，她没有声息地死了。 亲人在她的窝棚，看到一堆沉沉的邮件。 淡淡邮香，随时光的烟尘，在空气里弥漫开来。五湖四海的邮戳，如浪尖上小小的舟儿，随波荡来，向着一个方向，说一个字：爱。 那时候如水的月色，渐渐透明起来。曾被黑暗呑没的景象，如今清晰如春晓时叶上的脉胳，一一凸现。那一朵一朵，简单，或复杂，或忧伤，或美丽的花，依次在泪花的滴落中，开放(以下是博客朋友对我文字的回复)：

亲爱的姐姐，评论写到最后，禁不住眼睛湿了。我真怕来到博里看不到你！自从遇到你，在你文字的熏陶下，我渐渐愈发知道人生如何是美的，幸福的。我说过，你是我精神领袖！ 工作较忙，在博里很少乱转，只挑几个推重的人拜访，尤其姐姐人品是榜样。你一说少来，我就慌了！让我难过。 姐，你对我说话应当是用心说的，或者说用心疼我的心说的，因为我每次听到你的话心里都暖暖的。希望姐姐幸福，身体平安，心灵更能享到耶稣赐予的平安。姐的博客是别人看了第一眼就还想再看的，不是说有多好，看着很舒服，真诚且浪漫，珍惜老友不忍心放下他们，只有看到别人开心自己就满足的人才会这样，天主爱你！ 我早说过，姐姐是属天的人，不会被地上的事绊住！传福音，才是我们的使命，姐姐是有福的，天主爱你！

来看你，寒潮来了这里冷风凌厉吹的心都飘零，怀念温暖的季节，宁静的咖啡馆，绿的窗，红的唇还有黑靚的眸子。 你的文字,你的思想,你的坦率,智和善良,特别是对弱者人群的关心和帮助,你的精神像鹦鹉螺般美丽,给人柔和安静的感觉。 　　　 一直难忘那咖啡馆,安静,明亮,温暖. 白衣红颜鹦鹉螺, 窗外芭蕉窗里人, 一壶新茶还温, 已醉半日光阴, 听离家五百里, 问漂泊又几村? 昨天一朋友打来电话, 说是看了你的博客, 感动得流泪, 敬佩之情无以言表。 你说的太对了，这也是促使我决心结束那浪漫而精彩的游牧生活的原因，还能有什么比人间的亲情更宝贵呢？冰冷的秋雨淅淅沥沥整夜未停，门前桂花凋落一地，淡香依旧，在家与亲人聊天，温情暖暖。越来越不敢叫你姐姐，觉得该叫天使或圣母。于我，你是温暖的太阳，我始终像向日葵专注仰望你的光辉。浅俗如我，不能接近你，但是向往你！宁静中的感动，让我的日子有水泽滋润。 姐姐好！一直把你当成精神领袖，以为自己前面的路要像你的样子去走：真善，平和，执着。 勤劳的乔，笔耕不缀，像个蜜蜂，有所求无所取。对你的文字，我更愿去听。 我斗胆问你一下,这个社会有前途吗? 说老实话,看的起你,没看的起他人。 我安装了播放器，只有一首歌，长时间地听，想安静下来，第N次地厌烦现实，第N次地重返“后花园”。读了你的几篇文，生命与灵魂的字符，再次感受到升华，现在或许无能，希望将来也能如你。幸福晚安！

不怕你批判。沉迷于你的文和心灵,与水平无关。若没有你的文,我可能倦了这刻薄的博客.有点煽情,又有点茫然。 不知道对人性的认识你我谁比谁更透澈，但能肯定的是你比谁都纯净。你早已是我情感生活中的一部分，精确地说是喧嚣浮尘之上的全部情绪空间。 我心太浮太躁，我太感性太自由，反而失去了自由和方向，我没有你的沉静，没有你天人合一的大彻悟。你的天才禀赋不能不让我仰慕，你就是我看到的世上最美的那篇《水性杨花》。

看了你的《简单人生》，特别的舒服，好喜欢。觉得你这样的心境很恬静，安适，充满希望。当我渐渐地将你整个地当成这篇文章去阅读时，我会快意无比的，因为我更希望你真实地是这种样子。你说过的事我都记着。你的不寻常，是你一人带着孩子在经济大潮中死拚，竟然没有让自己的精神家园受到一丝的损伤。你的那部分艰辛的经历，我能凭想像去填充你没说到的地方，你是个了不起的女人，简直是个只有电影中才有的艺术形像。你一如既往地承受并善待生活的残酷，是一定有回报的。我欣赏你，也为你感动，你的文字太美，令我不敢大出声息，就像不经意闯入一个姑娘的闺房。你向上如歌，将全部的生活空间打造得靓丽无比，这是你的博客给人的印象。本以为与你的心境天上地下，但你在别人博客中的评论行文，却是清水下的另一种积淀。很想看到你能有一点叙事性的东西，但也知你一定不太愿意，你是不想片刻地离开你为自己打造出的精美的花苑。随意而为，随意交往，随意是一种别样的优美。

你太棒了，我不及，服你永远。你是上帝赐给我的光荣，我没白来，想拥抱你。 You will find me standing on the hill .我会每天去看你，不一定都让你知道。本想给你写封长长的信，但文字同时又是个辞不达意的东西，反而让人迷乱。我能懂你，却还没找出很好的表述语言。你或许就此背过身去，那怕是渐行渐远，我也有理由说一声，我始终欣赏爱慕“你”。从此后的你，开心时可以不记得我，疲惫或落寞时可以与我交谈，就像前面的那句英文。我不想惊扰你，是觉得自己不配。我在认真地想，你是我的遥望，我所得到的你的文字是我一生最美的收藏，是我的荣耀。我只想远远地陪你“随风起舞”，用早已笨拙的文字为你写，为你伴奏。你永远是自由的，随风而来，随风而去，随风盘旋。你一颗美好济世的心，应该得到无数的赞美。我的文字为你生光，正在写，写真情的心绪，是送给你的礼物......

对你道过晚安后，我肯定还在你走廊里直到夜深，我在感受安德列.波切利，想起八十年代对波隆贝斯库的感受。 我真的需要永久地去猜想，心灵到底是何物。我在看《心灵之约》时真的是将自己置身其中过的，当然只是一念之幻想，自惭形秽，好羡慕那个能与你相约的人。从文字中我能看出你的精神甚至生活状态，但没想过能走近你，也不想走近网上任何行人，是因看来的美我不敢奢望。我是望着你幼年的照片想流泪的，她就是天使，一个跑错地方的天使，她是幸福的使者，却无辜地落入那样的境地。你的病痛，孤行独处，与水相投，是你整个性格的底片。你恐怕就是水的化身，柔情与激越相生，自恋与博爱兼共。在你之前，我正想去关注一个叫L的女作家，大概也是经历不凡，至所以是作家，是因为她非常愤世。她只有你的一面，而少了你的另一面，她事业上的成功并不代表成功的人生。她不一定可爱，而你是可爱的。

你的情感就像你少女时的河流，它什么都能做到......你就是它。看了新文字，我又被你淹没了。 我会始终关注你，关注你是我新发现到的享受，原因是我们投向人生社会的目光色彩不同，你是纯阳光的。你是个不凡的女人，仅仅是你炉火纯青的文字就已令我折服，至于其它诸多优秀品质，我均能看见，不必多言。遇见你感觉你还是刚刚开始，愿你一路走好，越走越欢快。

你的文字像一把精美的瑞士军刀，不知你是想用来把玩，还是想真正用到实处？前者会引来很多人观赏，后者一定要让它适应独处。 谁被你缠上，谁不幸福谁是天下第一号笨蛋。当然我也够幸福了，因为你，我升华了，我安心了。 那种岁月我们是同时见证的，而我差不多只是旁观者，你却是亲历者。我很惊讶的是，我是因为经过对我少年时代的反思后，才有今天强烈的对专制社会的批评意识的。而你为什么有如此的宽容？你明明不忘过去，就因为你是女人？其实我是懂了你，因为你我懂了一个人对命运可以有不止一种的对待和理解。

孤独是永远的，正因为孤独是永远的，我们才需要永远的倾诉，永远的心灵相随，需要对宇宙的某一方向唤一声，亲爱的，你有吗？你在吗？宇宙里是没有回音的，只要不是自己的回音传回来，它就是欣慰，是幸福。你是我除了写作的二分之一的精神生活，也是我见了特喜欢的女性形像，如果是在身边我肯定会拥抱你。喜欢你的耐性，更喜欢你的韧性，喜欢你的迁就，更喜欢你的原则。当即立断，当说的就说，都不能含糊。 …

慧终于放下了那丁点小的心事，安静地把文字留给了爱她的人们。当作家们跨过银河，没入那星辰细沙时，慧的文字，被几个爱她的人们珍藏。 对于一颗羞涩敏感而又坚持的心，或许这就是最仁慈的归途。 没有生花妙笔，没有真才学识，也没有辜负文字的意义。慧安于在那宁静昏暗的小桌上，把其串成一双天使的翅膀。它带着慧，到了真正的安息地。 丑陋的慧，如她小脸上的大眼袋一样，显后福。

插图摄于广州海珠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