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党为敌之后的顾顺章[转帖] 变节叛党危害中央 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中共特别行动科负责人的顾顺章,是1931年4月24日在汉口被捕而叛变的。本来,顾顺章是奉中央之命为即将赴鄂豫皖苏区的张国焘、陈昌浩去侦察交通路线的。他在返回途中盘桓于汉口,同着一个路遇的美艳妇人,以“化广奇”的艺名,在汉口新新游艺场表演魔术敛钱,以供吃喝挥霍。恰好在游艺场溜达的从上海过来的叛徒尤崇新,认出昔日的上级顾顺章,遂引来大批军警特务,在舞台上将顾捕获。特务们在顾顺章的箱子里搜出几份中共的重要文件,还有一封写给蒋介石的信,可见顾的反叛之心时已萌生。事实上正是这样的,中央对顾的一些举止言行早有看法。一方面他在工作中热衷于搞盲目乱干的冒险主义,多次想用炸药去炸上海的几家大旅馆,还提出用武力抢劫外国轮船;另一方面他利用工作的特殊性,生活上放荡不羁,吃喝嫖赌,日渐腐化,而且,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当时在中央特科情报科任科长的陈赓,就曾忧虑地对聂荣臻等人说过:“顾顺章这样下去,总要走到变节投敌的那一天。”中共中央在这种情形下,正在考虑将顾顺章调离特科,顾对此也有察觉,心生不满,反叛之心随着萌生。 果然,被捕后的顾顺章不屑理睬审讯的那些特务,大咧咧地挥手而道:叫蔡孟坚来。国民党武汉市警察局长蔡孟坚来后,顾自报家门,拍着胸脯说:“中共在上海的所有机密我都知道,用飞机送我去南京。”蔡孟坚简直不敢相信,****中央政治局的一位大员,就这么轻易地反叛到国民党一边。对于顾提出用飞机送去南京,蔡派人去问,恰好这一天在武汉找不到可以调用的飞机,于是决定派军舰送,这样就慢了十几个小时。蔡孟坚是中统的人,为了不使这一巨功落到军统手里,他只给徐恩曾发报。可是电报落到了****员钱壮飞手上。钱奉命打入中统,逐步取得了徐的信任,担任机要秘书,他用早已窃到的密码译出电文,顿时大吃一惊,思虑一番后派女婿从南京赶往上海向中央报讯。周恩来布置有关人员以一分钟也耽误不得的速度,组织机关撤走,所有与顾顺章有联系的人员一律离开上海或隐入地下状态。 从4月26日起,中统特务头目徐恩曾亲率大批特务、军警,由顾顺章领路在上海实行大搜捕。然而在周恩来采取的一系列断然措施面前,尽管像疯狗一样的顾顺章连着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休息,一直带着特务四处行动,终是没有抓到一个中共领导人,破获一个中共机关,这令徐恩曾等人十分沮丧。事情的结果虽然是这样,但事件的发生足以使周恩来等人惊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钱壮飞的话,党中央机关可能被敌人一网打尽了! 在上海一无所获,并没有使顾顺章死心罢手,他仍在绞尽脑汁,千方百计地对付****。他一方面继续带着特务在上海、南京破获中共地下组织,亲自带人进行蹲坑、跟踪;另一方面为中统对付****献计献策,为其培训特务。顾在投敌后丧心病狂地作下了两桩最大的罪孽。一是向中统指认了中共领导人之一的恽代英。是时,化名为王作霖的恽被关押在国民党南京“中央军人监狱”,身份尚未暴露,而党组织正在组织多方面的营救。在这眼看能够脱离险境的时候,被顾出卖,敌人将恽杀害在南京雨花台;二是同年6月,顾顺章带着特务在香港捕获了中共另一名领导人蔡和森,使这位具有杰出才干的党内中坚惨死于敌手。 顾顺章成了由中统牵着的穷凶极恶的狂犬,对中共在白区的工作造成了极大危害。周恩来曾指示中央特科设法除掉他。聂荣臻、陈赓、吴德峰等人几次精心设计,无奈中统对顾护卫森严,行动难度大,未能得手。严惩顾顺章成了中央的一块心病,除了党内的秘令,中央还决定以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的名义,公开发出对顾的通缉令。通缉令是1931年12月1日由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主席毛泽东签发的,内中写道: “苏维埃临时中央政府特通令各级苏维埃政府、红军和各地赤卫队,并通告全国工农劳苦群众:要严防国民党反革命的阴谋诡计,要一体缉拿顾顺章叛徒,在苏维埃区域,要是遇到这一叛徒,应将他拿获交革命法庭审判;在白色恐怖区域,要是遇到这一叛徒,每一革命战士,每一工农贫民分子有责任将他扑灭。缉拿和扑灭顾顺章叛徒,是每一个革命战士和工农群众自觉的光荣责任。” 这是一份党内史无前例的“格杀勿论”通缉令,足见中央对顾顺章的痛恨。 脚踏两船 另有图谋 顾顺章的叛投,对于中统特务头目徐恩曾来说,不啻是天赐贵人,因为徐本来就以善于利用****的叛徒而有名气,这一下居然又网罗了一个**中央的政治局候补委员、中共特科首脑。以顾顺章的特殊身份,加之顾基本上是自愿地死心塌地来投,更是得到了徐的信任和重视。为显示对顾顺章的厚爱,在顾的妻子已被中共特科秘密制裁的情形下,徐恩曾命人物色到一个颇有姿色的南京姑娘,为之大肆张扬地举办了隆重的婚礼。就连蒋介石也派特使送来了一千银洋的贺礼。徐恩曾为顾顺章配备了一个八九人的办公班底,秘书、总务、会计、司机、多名保镖一应齐全,让其住入南京细柳巷4号院,那是一个宽绰的独立庭院。以上这些做法,在规矩森严的国民党特务内部,其待遇之高是独一无二的。 为要回报主子的隆恩,顾顺章只有竭尽心力地为中统卖命。他自诩熟知中共政治保卫的全部内容,向陈立夫和徐恩曾提出建议:一定要切实地贯彻“自首政策”、“利诱政策”,以变节分子来发现中共在上海的秘密机关;再一个方面是中统的特务要增加各类化装人员,日夜出动,这样才能发现目标。对于积极破获中共地下组织,顾顺章完全是身体力行,不辞辛劳地四处活动。1933年3月前后,顾的“努力”多次获得回报,即带领特务抓捕了罗登贤、廖承志、陈赓等中共要人。还有潘梓年、丁玲等人的被捕,也与顾大有关连。就是著名反蒋斗士、时任中国民权保障同盟总干事的杨杏佛,也被顾顺章列入暗杀的名单之内,后来只是军统抢先一步下手得逞。为此,顾顺章还在陈立夫面前抱怨徐恩曾下手太晚。 顾顺章意识到了提高特务能力素质的重要性。他目观中统的特工人员来自三教九流,普遍素质低下,于是向徐恩曾提出开办特工训练班,自告奋勇地担任教官。顾于1926年由中共选派与陈赓等人赴苏联专门学习政治保卫,受过系统而严格的特工训练。在接连开办的几期特工训练班中,顾顺章每天授课三四节,讲授如何盯梢跟踪,实行捕获、绑架、暗杀等特务手段。因为顾在中央特科“红队”(又名打狗队)时,确实很多次成功地制裁叛徒,有这方面的经历,他结合这些实例讲课,自然理论和实践互相融合。顾在特工训练班的授课内容,被整理成训练教材,几乎成了中统、军统内部的必读书。 顾顺章叛党为敌之初,中统尚未正式成立,徐恩曾以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科长之名分,领导这个以对付****为主的特务机构。在另一方面,戴笠领导的复兴社特务处,也是草创不久,缺乏专门而能干的特务人才,像顾顺章这样干得卖力的“特工专家”,落在了中统的一边,自然引起了戴笠的看重,少不了从暗地里进行拉拢。顾顺章眼见得徐恩曾将自己视如股肱,器重有加,而那个在蒋介石面前走红的戴笠又私下里频频示好,真是好不得意,那种潜藏得很深的政治野心陡然膨胀起来。本来,徐恩曾给他配置的办公班底就有八九人,俨然成为一个独立于中统一个处室之外的私人班底,顾顺章的如意算盘是:在这个小局面的基础上,既要稳稳地占住中统这边的位置,又要在暗中与军统搭上一手,讨得好处,更要将两方面的矛盾为己所用,争取日后发展势力,独立门庭。顾自以为精明,却不知道犯了徐恩曾的大忌,使得徐怒火中烧。在中统与军统尔虞我诈的倾轧中,徐恩曾最痛恨的就是手下人与中统、军统勾结,充当内奸反挖自己的墙角。在部下不断反映顾顺章游走于中统、军统之间,脚踏两只船的各种行径后,徐对顾顺章产生了厌恶,感到此人不可信任,开始从各方面予以限制。几个月后,顾顺章明显地感到了徐恩曾的冷落,心中愤愤不平,干脆加紧了与军统的勾结,非常尽力地帮助军统在上海、北平等地,侦破了好几桩与****相关的案子,更是得到了戴笠的青睐。犹如水中按葫芦,一边落一边起,徐恩曾以至于陈立夫对顾顺章更加不满意了。 大凡自动投敌的变节分子,都是野心勃发、贪得无厌的势利之徒。顾顺章完全是这类角色。他在中统失宠之后,受到戴笠等人的挑拨和诱惑,萌生了自立山头,另辟蹊径的念头。这个念头的内核就是组建“新****”,作为对抗、瓦解中共的政治组织,在此旗帜下招兵买马,发展势力。 顾懂得政治纲领的确立,对于创建一个新党的重要性。他明白凭自己的能耐是麻秆做扁担——担当不起,冥思苦想之下找到一个当年的同窗好友蒋云。这个籍贯为常州的蒋云,既非中共的叛徒,也不是国民党的机关人员,只是一个有一定政治头脑,容易想入非非的知识分子。他被顾邀到南京,携着妻子住进了细柳巷独立大院,与顾顺章关门密谈,一谈就是大半天,所谈的内容连顾的亲信也全然不知,只有一个心腹保镖林金生,即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彪悍汉子,有几次在场,知道顾顺章与这个蒋云在密谋建立“新****”的事。 蒋云在南京住了十余天,发挥他的聪明才干,搞出了一整套文字材料,即“新****”的政治纲领、党章章程、组织措施等,而且制订了一个“五年建党计划”。顾顺章虽说对政治是外行,毕竟在党内多年,又任过政治局候补委员,结合自身的体会提出不少修改意见。 蒋云在交出了顾顺章颇觉满意的“新****”一套材料后,没过几天,顾顺章晚上单独宴请蒋云夫妇,在一起喝了不少酒。就在这晚下半夜,喝下了毒酒的蒋云夫妇双双毙命。顾顺章叫上林金生,两人动手将两具尸体装入麻袋,自己开车运到南京的边营郊外,掩埋在荒土里。顾这种事成之后就杀人灭口的歹毒之举,令忠心跟随的林金生也不禁胆寒心惊,感受到一种兔死狐悲的恐惧。 秘密处决下场可悲 自知羽毛未丰的顾顺章,还不敢摆脱中统独自打出“新****”的旗号,于是向徐恩曾作了专门报告,又呈上蒋云起草的一套材料。徐恩曾岂不明了顾打的是什么算盘,心头窝着一股阴火,便毫不客气地训斥说:建立一个新党,谈何容易,得多少政治上的行家里手才操作得下?你……那是根本勿来事的!顾顺章听话听音,知道对方瞧不起自己,不同意那样做。然而,他还是在中统的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徐恩曾的这一顿连讥笑带讽刺的训斥,使得顾心生恼恨,决计找机会剔除这块自己前程路上的绊脚石。 1933年12月末的一天,顾顺章将林金生召到密室,直截了当地说:“我打算成立一个特务队,由你担任队长。”接着,恶狠狠地布置:“你们特务队建立起后,其中的一个重要任务是把徐恩曾给我干掉!你的枪法很好,到时候由你亲自动手。”看见林金生一副愕然惊讶的模样,顾顺章盯着他问:“你不敢吗?”林金生深知顾的凶狠毒辣,不敢说不,也不敢流露出畏难情状,赶紧回应:“行,我听你的。” 林金生从密室出来,在房间里重新陷入极度的震惊和惶悚之中。他没有想到顾顺章狂妄凶残到了这般田地,竟然想杀徐恩曾!徐是这么好杀的吗?你才十几个人,欲与势力如此强大的中统老板作对,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边捋须吗?林金生越想越怕,连日来弄得心神难定,茶饭不香。 又过数天,一件意外之事让林金生愈加恐惧,下决心从顾顺章身边逃走。这天,顾派林将一封密信送往某一地方,由于天气太冷,林穿着大衣外出,将信放在大衣的口袋里,不料快到交信的地方,一搜口袋没了信件,抓挠着头皮想了很久,疑是在半路丢失了。无奈之下,林金生回到细柳巷硬着头皮向顾顺章复命。顾顺章阴沉着脸,眼里闪射出狐疑的冷峻光芒,在林金生身上扫视了几遍。然而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厉声斥骂,只是松开咬得铁紧的牙骨床,冷淡地挥手说:“你去吧。” 退出来的林金生,心头充塞着一种不寒而栗的沉重感,他从顾的神情中看到了非常危险的兆头,明了顾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迟早要对自己下手的。林金生脑子里翻江倒海地思虑了许久,最后横下了这样的决心:与其无端地死于顾手,不如抢先一步,死里逃生。当天,他不动声色平静如故,翌日上午借上街办事的机会,直接来到中统局本部,面见徐恩曾告发了顾顺章。 徐恩曾相信林金生的告发完全是真实的,不禁大为震骇。他决然没有想到顾顺章是这么的凶残歹毒,竟然想杀害自己,这还了得,真是养蛇吃鸡养虎遗患了!徐恩曾表面上镇定得很,要林金生回去后不动声色,发现顾的异常动向即来报告。而林金生哪敢再回细柳巷院子?连连哀求说让他离开南京,离得越远越好。徐恩曾对林心生怜悯,稍作思索,便说:“陕西省的党部工作站最近向我要人,你先去那儿干一段时间吧,我这就给你安排。” 徐恩曾也考虑到了顾顺章发现林金生逃出后会立即追杀的因素,很快地安排林金生乘火车离开南京。果然当天下午,顾顺章发觉林已逃离自己,遂派出多名特务在火车站、汽车站及渡口寻找,指示若发现林金生就地击毙。接连两天,这些特务昼夜守候,最后无功而返。 顾顺章纵是狡诈多疑,但决然没有想到林金生已在徐恩曾面前告发了自己,因此并无一点防范心理。在徐恩曾这一边,也是表面上一切如常,而实际上已在做着诛除顾的种种准备。徐恩曾知道首先必须稳住顾顺章,防止这个亡命之徒狗急跳墙,做出极端之举。另一方面,徐清楚诛除顾顺章这么一个高位的****叛徒亦非小事,不能由自己随便说了算,不但要征得陈立夫的同意,而且还得由蒋介石首肯才行,这些事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去做。基于这种情形,徐恩曾来了个内紧外松,派人将顾监视起来,但不可露出任何的迹象。而顾顺章自从林金生逃走,思想上也有不少疑虑,保持了一种警觉,故而各方面行动上有所收敛,对刺杀徐恩曾不敢轻举妄动。 几个月过去,徐恩曾已经为顾顺章准备好了死亡的索套。1934年5月上旬,中统局本部召开高层会议,顾顺章按通知出席。徐恩曾已在事先做了谋划和授意,会议开至中途,有人突然向顾顺章发难,指责其“屡违纪律,不从命令,企图另树一帜”。顾顺章并无心理上的准备,自然不肯示弱,与发难人当场激烈争吵起来。那人勃然大怒地掏出手枪对准顾,顾也拔枪回对。徐恩曾假意叱责,下令收缴双方手枪。会议快要结束时,徐宣布对顾的几件事进行调查,暂时禁闭反省。 徐恩曾的“暂时”一暂就是两个多月,而且把顾顺章从临时拘押转到了正式监禁,关押于南京监狱特别囚室,不久又转押于由中统控制的苏州军人反省院。这一期间,徐恩曾指使人搜集了证据材料,先是在陈立夫面前通关,再上报到蒋介石那里。蒋对顾几年来并无特别建树感到失望,觉得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从材料上看到顾叛心未灭,歹毒到阴谋刺杀徐恩曾,于是心生恶感,同意除掉这个深怀政治野心的家伙。 1935年6月中旬,徐恩曾指派了中统特务吕瑞京等人,对顾顺章施行秘密处决。这些特务不敢掉以轻心,因为顾顺章以前的名气不小,传说他不仅精通化装术,善玩魔术,而且会催眠术,甚至有土遁的法术。为此,他们先是给上了手铐脚镣的顾顺章穿上了“琵琶衫”,即用铁丝穿过双肩的锁骨,又浇以狗血,以镇其邪术。然后再把顾从牢狱中牵出,押到苏州监狱外枪击行刑。 从来叛徒下场悲。顾顺章这个中共历史上危害极大的叛贼,终于在国民党特务的枪口下,走到了悲惨的耻辱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