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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七：回眸2008---旧金山见证圣火 美丽的中国湾，位于旧金山海湾大桥侧畔。百余年前，很多来自中国的渔民在那里打鱼晒网，因而得名。 十五年前，我第一次踏足中国湾时，是赶去拍摄一场火警。彼时，中国湾不再有人打鱼晒网了，辽阔的滩岸，已成了宽敞的广场和一排排的仓库。 我第二次踏足中国湾，已是二零零八年的四月九日。出奇的巧合，那天拍摄的还是火。不过，这次不是火警，而是来自中国的奥运圣火！ 旧金山有幸，成为08奥运圣火在北美传递的唯一城市！ 中国湾有幸，成为08奥运圣火在旧金山传递的起跑点！ 金山凝众志 身为电视台的节目编辑，按常规只该呆在编辑室坐等消息，亲临现场采访的机会不多。 想不到，九日清晨，那个重要的时刻，老板突然叫我放下手上的工作，带上“掌中宝”袖珍摄录机，跟随采访队出发。 老板亲自开车，把我们送到了一片欢腾的中国湾。 极目望去，灿烂阳光下的中国湾，到处是迎风招展的五星红旗，到处是喜气洋洋的中国人。那阵仗，莫说是在异国他乡，就算在中国境内，也绝对是难得一见。 那一刻，无法形容的激动！ 采访队通过由荷枪实弹的警察严密把守的三道关卡，进入了大会主席台范围。 主席台一侧，搭有专供传媒记者采访摄影用的高台。我台负责主机拍摄的季先生，好不容易才挤得一个角落位。 我只负责捕捉花絮镜头，自由发挥，哪响哪到，可以在人山人海中随意穿插。 我的记者采访证是临时申请的，没有名字，再因不守秩序，上窜下跳，显得格外形迹可疑，几次被警觉性极高的保安人员拦截盘问。还好，没影响到我的好心情。 本来，迎接圣火是喜庆大事，警方维持秩序，何需如临大敌？ 只因日前，奥运圣火在法国等地传递时，屡遭藏独分子干扰。 藏独分子更扬言要阻止奥运圣火在旧金山的传递。 纽森市长很紧张，方宇文警察局长很紧张，于是紧张地部署。旧金山警员是日都不得请假，倾巢出动。 支持北京奥运的各地民众闻讯，即纷纷赶来声援。各华人社团组织，还有留学生们，纷纷自发行动起来，组成无比强大的阵容抗衡藏独分子，为火炬手摇旗助威。 太阳刚升起来，往日平静的中国湾已万头攒动。热情高涨的民众，并非全是来自本地旧金山湾区。一位来自洛杉矶的中年人告诉我，远处停泊的几十辆巴士，就是他们包车连夜赶来的。各州各市赶来的华人同胞都不少，更有举家老少从加拿大专程飞过来的。 主席台背靠着蓝色的海湾，遥对著名的旧金山“巨人队”大球场。海面上，但见几只小艇游弋。我既怀疑这小艇上的人是藏独分子，又猜想他们应该是便衣警察。 主席台前宽敞的场地上，里三层外三层的铁栅栏，隔开了一条宽敞的与人群分开的跑道。全副武装的警察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铁栅栏外面，是民众聚集的地方。只见一块连一块的方阵，由各社团组织占据着，旗帜鲜明，阵垒分明。 此时此刻，中国湾聚集的中国同胞不下万人。 这是中国人向来善用的人海战术，绝对能令对手知难而退！看来，藏独分子就算能混进来，也不敢轻易暴露真面目。想通过这重重关卡接近主席台？更是谈何容易！ 整个上午，中国湾处处都是龙舞狮舞秧歌舞，鼓声歌声口号声，热闹非凡！ 严阵拒阴谋 正午时分，接近仪式开始的时间，人们的情绪越发高涨。 碧蓝的天空，盘旋着两架小飞机，飞机尾部悬挂着醒目的红底白字横幅，上面有 “Go Beijing China! Go Olympics!”和“Tibet will always be a part of China!”的字样。这些飞机是华人社团组织自费租借来助威的。 一辆镶深色玻璃的大巴士开了进来，悄悄停在主席台左侧不远处。 一直没见藏独分子的踪影，定是被这强大的阵容镇慑住了。 老板在人海中找到我，提醒说，大会已将近开幕，不要再到处跑，要守候在第一棒火炬手必经之路的路口，抢拍历史性的镜头。 一队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突然从隐蔽处冒出来，快步向远处三街的铁桥方向跑过去。感觉得到，那边有事发生！ 是那位逢中必反的市参事戴利，领着一批藏独分子躺在那里，声言要拦截乘载火炬手的巴士。 堂堂市参事，居然扮演跳梁小丑角色，无耻兼无聊，令人嗤之以鼻。 下午一时正，预定的时间，终于来到，主席台前的仪仗队开始表演。台下的口号声、欢呼声和歌声此起彼伏，一阵高似一阵。 令人纳闷，主席台下载歌载舞，主席台上毫无动静！ 仪仗队表演完毕，没了下文。民众的歌声和口号声，虽然仍令场面保持着热烈的气氛，但不少人在看手表，交头接耳，引颈四望。诡异的气氛，越发令人疑虑担心。 殊不知，此刻的纽森市长，正处在必须作抉择的紧急关头！ 那位市参事领头闹事的地方，位于三街铁桥，那是起跑点通向市区的唯一通道，如果火炬手被堵在那里，已别无他路可绕。 市长怕出事，有意取消圣火传递，但感于民众的热情和全体火炬手的坚持，毅然决定实施第二方案，暗中改变传递路线。 此时，所有的镜头和眼光都瞄向主席台，停在主席台左侧的大巴士，悄悄倒车开走了，并没引起大家的注意。我在无意中把镜头转过去，拍到了一个几秒钟的画面。透过黑色的车玻璃，隐约见到有人在车厢里向广场上的人群挥手致意。 巴士里面，正是数十位枕戈待命的火炬手们，奉命出发了。 圣火渡陈仓 一时十五分，担任主持人的美国奥运会首席营运官出现在主席台上。 神圣的时刻，等待了不知多久的时刻，总算来到！ 主持人发言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耳鼓，阵阵欢呼声排山倒海般爆发，一阵高似一阵。 欢声雷动，好一个狂欢的场面！眼前全是左右挥动的旗帜，耳边全是超高分贝的嗓音。 个子不高的我，只好高举掌中宝。透过镜头前晃动的旗林臂隙，远远看到主席台上，担任第一棒火炬手的前世界冠军林莉，正双手接过火炬，高擎过头，向台下频频挥手致意。 旧金山侨胞等待的就是这一个时刻！ 差点忘了职责，热泪涌出眼眶，令镜头模糊了。 深知自己不是作记者的料，喜怒形于色，极不专业。 火炬手马上就要起跑，我迅速收拾情绪，靠在铁栅栏后拉开马步，镜头对准跑道出口，全神贯注地准备开拍。 是火炬手起跑了，周围人群一阵骚动，秩序突然乱了。大群记者和民众，一窝蜂地抢到我前面，铁栅栏差点被掀翻。我几乎被撞倒，镜头被乱哄哄的人群挡住。 我慌忙高举掌中宝，随着人流，身不由己地向前推挤。心中暗自庆幸，好在火炬手尚未出现，否则肯定错失良机... 终于站稳了脚跟，镜头再次瞄准了出口，可是奇怪，火炬手迟迟没跑出来！ “火炬手从后面跑了！”老板突然从后面的人堆中抢过来，对着我的耳朵大嚷一声。 我一惊，跳起来拨开人群就向主席台后跑。与此同时，一大群记者也立马返身，以刘翔跨栏般的速度冲向后台。 迟了！远远地，看到火炬手林莉和两名伴跑者的背影，正跑进数十步开外的一个旧仓库。我还没来得及把镜头对准目标，卷闸门已“咣啷”一声关上！后面慢几步赶过来的传媒记者们，只能看到海湾上那艘美丽的大船，正向蓝天喷射着一条条巨大的水柱。 原来，当林莉接过火炬，向大家展示了十几秒钟后，就沿原定路线跑下了主席台。就在大家都以为她会从预定的路线跑出去时，她突然转身向后一拐，在主席台后面消失了。 谁也想不到，主席台后面那条无人注意的小路，竟然取代了原定的跑道！ 主席台前面的人依然眼巴巴地等着。 仓库大门紧闭，毫无动静。这不甚起眼的旧仓库，背靠海湾，另一边是码头，相信并无别的通路，难道改循水道传递？ 时间就像凝固了一样，尽管锣鼓声和歌声还在蓝天下回响，但已感觉得到大家的满腹疑惑和焦虑。 首先发现上当的，还是先知先觉的传媒。我台记者黎小姐忽然接到了一位朋友的电话，报称见到奥运火炬正在大街上传递！ 火炬已经秘密转移了！消息马上在传媒记者间传开。 这一招“暗渡陈仓”！想不到纽森市长玩得比韩信还绝。这个陈旧的仓库，就是一个如假包换、名副其实的“陈仓”！只不知是如何“暗渡”的。 数十位扛着长枪短炮般摄影器材的记者，急急脚向出口处跑。出口处，一位牛高马大的警察竟拒不放行，把大家急得几乎发疯，与其理论，无动于衷，白费唇舌。扰攘了好几分钟，他才让开了路。大家夺门而出，快步冲向停车场。 何去何从，各人莫衷一是。老板一锤定音，马上赶到终点站去等！ 车子冲出停车场，在拥挤不堪的大街上慢慢爬行。 满街是因没看到圣火而忿忿不平的人。有人大骂藏独分子捣乱生事，有人抱怨市长胆小怕事。 已是下午近两点，并非所有同事都有“铁脚马眼神仙肚”，来自台湾的季先生就大叫肚子饿了。老板在三街转弯处的麦当劳店前跳下车，给每人买了一个汉堡包充饥，随即驾车驶向渡海大楼终点站。 手机响了，好友招小姐来电报告，发现了火炬手踪迹。 原来，招小姐一早就在起跑点外围守候火炬手，无意中观察到警方的飞机，一直在预定的火炬传递路线上空盘旋。此时突然发现飞机离去，就料到传递路线已改变了。于是她与同伴们驾车紧随直升飞机，向艺术宫方向追踪。果不出其所料，后来还真让她拍到了一张命名为“五星红旗下的火炬手”的照片，并获得特别奖。 这位招小姐好厉害，幸好她不是藏独分子！不然，市长大人的暗渡陈仓之计未必能得逞。 距离毕竟太远，采访队自无法运用她的随机跟踪法寻找目标，唯今之计，只有按老板的指示到终点站去，以不变应万变，等！ 终点站掠影 市场街人流拥挤，终点站方向更实施了交通管制，汽车无法通行。为抢时间，我与黎小姐决定下车徒步前往。 与起点站截然不同，拥挤不堪的终点站赫尔曼广场，另有一番景象。 主席台上正在表演各种民族舞，台下有两层铁栅栏分隔人群。内围是舞蹈和武术表演队伍，还有传媒专用的高台。外围则是民众，包括示威者。 似乎没有预留给火炬手的跑道，而且，看上去保安戒备并不严密。 在这里，我第一次见识到了藏独分子的“雪山狮子旗”。数十面颜色兀突的旗帜夹杂在一片五星红旗与奥运五环旗的旗海中，显得很不调和。 穿越人海，绕场一周，赫然见到主席台正前方的大酒店外，聚集了大批的藏独分子。挤进酒店，更见到酒店的走廊上“埋伏”了数十名随时候命的“敢死队”。看样子，他们要在终点站孤注一掷，大闹一场！ 不过很奇怪，这些头上缠布条，手中扛藏独旗帜标语牌的示威者，几乎清一色都是白人，没见到有几张藏族人脸孔。藏独分子竟不是藏族人，不可思议！ 很多中国留学生和民众在跟那些冒牌藏独分子展开对话和辩论，既有激烈的，也有平心静气的。有人问那些金发蓝眼的藏独分子，是否知道西藏在哪里，回答不出。是否读过西藏的历史，摇头。再问下去，看到的只是一脸的尴尬。 再明白不过了，那些所谓藏独分子，除大多受人利用外，便都与市参事戴利无异。什么历史、正义都他们才不管，逢中必反而已。有未经证实的传闻说，他们来参加示威，每人会获两百元美金酬劳，至于由谁支付，那就不需明说了。有道是，重赏之下有勇夫。 还好，两个观点相左的阵营混在一起，虽然时有口号和辩论声，自始至终，没有发生大的冲突。 也许大家也并未把示威者当成很大的威胁，有那么多奥运支持者作后盾，还有那么多警察押阵，谅他们也成不了气候； 也许示威者觉得“小不忍则乱大谋”，暂且潜伏爪牙，养精蓄锐，等待时机作博浪一击。 出示记者证后，我们轻易进入了主席台的内围，登上了记者专用台。 居高临下，但见人头涌涌，旗帜如林，耳畔乐声震天。 主席台后面的巨型屏幕上，偶尔播出一小段奥运圣火正在旧金山街头传递的画面，台上的文艺表演节目一个接一个。期间，不时有一两个捣乱分子混进来搞点小动作，然后很快就被警察按倒在地，上铐押走。 来这里搞小动作的还不尽是藏独分子呢。我的镜头正对着台下穿着鲜艳民族服装的小姑娘拍摄之际，黎小姐轻碰了我一下，然后以手捂嘴含笑，一抬头，但见一名赤裸露体狂，正在台上得意忘形地展现他发达的胴体和发胀的器官。正在台上表演的舞蹈者和乐手都立即停止活动，纷纷退出舞台，警察很快就冲了上来…… 观此情景，已可预感，圣火不会到此处来。试想，在奥运支持者占了绝对优势的中国湾，市长尚且不敢让火炬手露面。看这里，场面混乱，保安明显松懈，而且连跑道也没給留出来，让火炬手跑进这品流复杂的人堆里，不出事才怪。市长会冒这个险吗？ 只是，台下民众还在翘首期待，藏独分子还在等候时机。 下午两点半，终于传来消息，圣火传递活动已在金门桥畔宣布圆满结束。 希望一赌圣火的民众都很失望，企图破坏圣火传递的藏独分子更加失望。 包括奥运支持者，包括藏独分子，都感到失望。他们精心策划了好长的时间，然后天没亮就赶来这里，目的就是为与奥运圣火拉近距离，虽然是各有目的。 传媒记者们感到的是失职，电视台拍不到圣火传递片段，报社不清楚确切的圣火传递路线。作为传媒，无冕皇帝，向来先知先觉，这回竟然被市长耍得蒙头转向，不知如何向公众交代****。 人群开始慢慢地散去，大多数人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临走时，我们采访了一群来自柏克莱加大的华人留学生。他们的感想代表了很多华人的看法。他们认为，虽然看不到圣火是很大的遗憾，但是，如果在圣火传递时让藏独分子阴谋得逞，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改变传递路线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办法。而今圣火终于得以安全传递，没让藏独分子阴谋得逞，已经算得上是胜利了。无论如何，在世界上的每一个国度，支持08北京奥运的人都是绝大多数。 见证存史迹 圣火传递活动已经降下帷幕，湾区民众意犹未尽。 中领馆深解民意，一周后的四月十八日，《迎火炬图片展览》在中领馆大礼堂开幕，展出迎圣火现场照片并展示奥运火炬之外，展场上两部大电视机整天反复播放当日圣火传递的现场录像片段。 这段现场录像片段，引起民众极大的兴趣，纷纷打听如何能得到这段录像，以致各大报纸专门发稿报道，呼吁制作者早日推出《迎圣火纪念碟》。 谁是录像片的制作者？很多人都没想到，是我。 并非天降大任，只是机缘巧合。因为圣火传递当天，现场上其他电视台的摄影记者们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主席台上，现场很多感人场面被忽略了。而我正巧，负责摄录那些花絮镜头，于是责无旁贷，义不容辞了。 中领馆再次与我联络，希望我重新加工，剪辑得更完美些。原来那段现场录像，是我在展览开幕前，应中领馆之邀临时赶工剪辑的，制作相当粗糙。 花了整整一个星期，几乎每晚熬到天亮，经与中领馆多次交流定稿，由我起名的《圣火燃亮赤子心》DVD光盘问世了。万多张光盘很快就派发一空。 一个月后，湾区又有一个纪念圣火传递的出版物《金山迎圣火纪念册》面世。这是湾区某报采访主任刘先生发起并主编的。因缘巧合，我获邀为版面设计，除画册版面皆由我编排外，里面有三分之一以上的嵌名对联，也由我撰写！ 两个见证旧金山圣火传递的值得收藏的专门纪念品，我都有份参与制作，可说与零八奥运缘份非浅！ 回眸二零零八年，值得我大肆炫耀的，非此莫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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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2 11: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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