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洛冚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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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竹洛冚村

-复原封尘的故事

在台赤公路上，冲蒌墟南的竹洛村入口对面，坐落着一座“烈士纪念公园”，1991年由台山冲蒌镇政府建。碑文中列出伍耀珍、伍英法、伍国扳三位烈士，而其中的两位伍耀珍、伍英法是在1949年农历三月十九日（公历四月下旬左右，差不多是解放军过长江占领南京的时候），被当时台山国民党民团李得部冚村时捉捕，并于农历三月二十三日在冲蒌墟被枪决，英勇就义。冚村的主要捉捕对象，正是纪念碑撰写人伍沃勤，人称“牛仔勤”。竹洛冚村，这段被尘封近近八十年的故事，将由此揭开。

冚村

1949年农历三月中、下旬的一天凌晨，竹洛村赶早的犁耙手们也像往常一样到 “浪田”深耕。刚刚走过竹洛河（水沆仔）桥头，便被一群持枪的国民党士兵把他们赶回村。当晨曦照射在竹洛村时，村民们即将开始新的一天，却赫然发现竹洛村被无数国民党兵围得水泄不通。这时，村里逐巷敲锣，招集所有男人到村头的大榕树下集合。

这一幕，正是竹洛冚村的开始。据后来的资料显示，台山县国民党军的李得部民团（四九乡的李和、李得部）的三个连，共三百多人突击了竹洛村。两个连负责把守村外围，从冲蒌河竹洛村段的河堤到村前的鱼塘堤，再到村前公路边，各地高点都有机枪把守。另外一个连负责挨家搜索，捕捉共党游击队员。而首犯正是牛仔勤。

伍沃勤

伍沃勤，台山冲蒌竹洛人，在家里排行第四，村里人称四叔、四公。 而更为人熟悉的昵称是“牛仔勤”。年轻时跟着三哥沃连做牛贩的生意，“牛仔勤”的昵称正是由此而来。也正是这样的生涯，让他有机会在游走粤北的同时，领略了外面的风云变幻，结识了当年愿意为穷人谋解放的共产党人。后来，他加入了东海纵队台赤新独立大队，并在台山独立大队的领导人赵飞的麾下当通讯、联络员。

1948年，当解放军在长江以北开始战略大反攻后，胜利的喜讯一个接一个传到了南方。牛仔勤受上级委派，回到竹洛村建立游击区。这是一个艰巨而又危险的任务，因为竹洛村限于地理环境，没有山区依托，受到攻击时不容易撤出。但是，牛仔勤临危受命，二话不说便回到自己的村子，创建了篓南乡竹洛游击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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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桑田，大浪淘沙

竹洛村位于冲蒌墟南约三公里，南与斗山的福场接壤。村边有一条源于北峰山脚下的小河，再往西一点是源于岐山（北峰山余脉）的冲蒌河。据传，竹洛村始祖伍道昂、伍道星兄弟从大江斗洞来到现在的竹洛村地带，垦荒捕鱼为生（据传明代1620年代）。一日，一位名士船游至此，晚上饮酒赏月。面对茂密的翠竹林，以及身后的波光粼粼的水面，便即兴吟出两句诗句：“竹林风舞长春地，洛水月明不夜天。”从此后， “竹洛”便成了这新村的村名。

  

竹洛是方圆三公里内一条大村，1950年代后成立公社、生产大队时，竹洛村就有三个生产小队。它的体量相当于北边的崩巷（福新）、泥俑、大元各三倍左右。这是一个属于“车路下区”的地理位置，竹洛村远离丘陵、山区。主要耕地有村附近的水田和往南3-5公里的“浪田”（咸淡水交汇的围田）。每年农历三月中、下旬在忙完早稻的春耕插秧后，竹洛村的犁耙手们便移师竹洛的“浪田”，开始一年的深耕，好让每年雨季的水冲刷盐碱地，然后种上晚稻。犁耙手们每天都是早起，四、五点钟便赶着耕牛，扛着犁耙 到“浪田”犁田。

事实上，当年在冲蒌河畔离竹洛村不远处有一个冲禾墟，早期的商业繁华远超同时期的冲蒌墟。这一繁华的商业中心为方圆十多里的村子带来很多便利。而这一商埠正是得益于当年冲蒌河下游的水路运输。在南边的广海、烽火角没建水闸，岐山水库没建成前，一直有渔船和其他水路运输船沿冲蒌河而上，直到竹洛村段前的黄墩村。冲蒌河西面的新围村及其他村子，南边的福场的村子都往冲禾墟买货，做生意。而在这河段的上游，便是由沙石冲击成的浅河，河床甚至高于两岸外的农田。正是这样的地理位置，造成了在这河段上经常在雨季发大水甚至决堤的事。

当年商业相对发达的冲禾墟却因1904-05年间的一场大水，冲蒌河河堤在冲禾墟段崩塌，大量泥沙涌进了冲禾墟，以至于形成了后来的沙岗。河上原有的跨河石桥也被冲塌了，冲禾墟的大多商铺被泥沙所淹没。这正是沧海桑田，大浪淘沙一粟，却彻底改变了篓南乡的生态、商业格局，也影响着竹洛村数代人的生活。沙岗后来成了竹洛小学的基地。

冲禾墟被泥沙淹没后，剩下四、五家商铺继续营业，维持到1950年代。1910年代后，篓南乡的商业中心逐渐向本来只有几家贩牛牛棚的冲蒌墟转移了。1920年代后，冲蒌墟得到较大的发展，得益于新宁铁路的运输便利。冲蒌墟市政、以及很多乡村的华侨房子建设的水泥直接从江门码头由铁路运回。

1904-05年间的大水所引起的河堤崩塌是一个前所未有的警讯，以至于沿河的各村联合起来，在冬季低水位季节做修堤工作。竹洛村与北面的泥俑村联合，每年冬季便到山上采些山草回来，作为加固河堤的材料，再在河堤边上打进木桩。打木桩是个力气活，一般人是难于胜任的。而打木桩能手之一，便是牛仔勤。每年修河堤，最难的木桩都是由牛仔勤执行，叫“冷柱”，以至于，他还有一个昵称叫“冷柱”。如果木桩无法被“冷柱”打进河堤，那只有把剩下的桩头锯掉。在当时的操作下，大家都管他叫“冷柱”，或者“阿冷”。邻村的泥俑村人也就记住了这位“冷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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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洛游击区

说起竹洛游击老区，还要特别区分当年的竹洛村游击区和后来因泥俑崩巷和大元村加入的竹洛大队。由牛仔勤创建的竹洛游击区，不包含泥俑崩巷和大元村，而完全是以竹洛村村为中心的游击区。

当年的游击区，总部下除大隆洞的分区外，多数的活动发生在南边的浮石村，海边的鼓锣滩行。鼓锣滩行和都斛游击队最多，最活跃。冲蒌的游击区范围很广，比如北峰山脚下的岐山新村搬出来的前身村子。这些山村依托山区地理条件，游击队活动频繁。而竹洛村的游击区，正是考虑到山区以外的村庄。所以就派牛仔勤回竹洛发展一个点，在篓南乡搞些宣传活动。

竹洛村的伍寿南，父母双亡，自己单身一人。在牛仔勤的宣传和鼓励下，主动为竹洛游击区贡献出自己的家，作为游击区的活动基地。当年的游击队员很多，在正式被接收为东海纵队台山独立大队队员前，每人都经过一定时期的考验，然后被正式吸收为游击队员，并写进大名册。竹洛村的有为青年伍耀珍、伍国扳、伍英法、 梁金华、 梁积华等被正式吸收为游击队员。游击区的活动包括在寿南家教唱革命歌曲，写革命标语，然后到村里贴标语。这些张贴标语的宣传活动也带到了冲蒌河对岸的新围村，甚至整个篓南乡。如果标语贴出后发现被撕下，游击队便找村里的保长是问。

竹洛游击区的革命宣传活动引来了当年国民党政府的注意。台山县国民党政府曾多次派特务捕捉牛仔勤，都被牛仔勤的机智化解。也正是因为这种潜在的危险，总部不让牛仔勤回竹洛村，偶尔需要执行突击任务才返上来，马上就得折返南边。然而，1949年农历三月的这次回家，却撞上了竹洛冚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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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搜捕

1949年农历三月中旬，竹洛游击区由迎来了一个小高潮。华龙江有两位游击队员也来到竹洛，学唱歌，参加贴标语等宣传活动。这些贴标语活动也带到了泥俑村，于是引起了国民党线人的注意。他马上把这一情况传给国民党特务。

农历三月接近下旬的一天早上，国民党民团兵的突然围村，竹洛村人陷入一片恐慌。此时，牛仔勤意识到这是他参加革命以来所遇到的最危险的时刻。撤走，是不可能的事。即使是扮成任何人，都会像犁耙手们那样被赶回来。也许，光荣的时刻就要到来了。这时，他想到了华龙江村来的两位客人，便马上安排他们躲藏起来。其他竹洛村的游击队员，只能各顾各。而自己，也只能随机应变，见一步走一步。

其他游击队员们，伍耀珍、伍英法没有藏起来，而是走出家门向村头的大榕树走去。也许，他们意识到自己见真金的时候到了。另一位游击队员梁积华把自己藏进了一个稻草堆底下。

梁金华，竹洛村里（伍姓）为数不多几户小姓人家。1942年大饥荒年代，老婆出走改嫁，留下梁金华和一个五、六岁的女儿。

在一个滂沱大雨，河水猛涨的傍晚，一位男人牵着一个小女孩朝村里小河的桥头走去。“爸，不要，不要啊！我听话了。我会去放牛。”小女孩哭着喊着。有人听见在桥头的挣扎声，然后就是“扑通”一声。自此以后，村里人发现梁金华就开始一个人生活了。

作为村里位数不多的几位游击队员，梁金华此刻也许想到了危险的到来，但是他没有藏起来，而是与其他男人一起走到村头的大榕树下。

慢慢地，各家各户的男人陆续走出家门，朝着村头的大榕树走去。围村的李得保安团手里拿着一份共党分子的名单，但谁也不知道名单上有谁。村里的妇女们提心吊胆，人心惶惶，不知自己的丈夫、儿子是否在捉捕的名单上。实际上，名单上有伍耀珍、伍英发等，牛仔勤的名字也在名单上。牛仔勤有几兄弟，沃连、沃勤、沃贤。泥俑村的线人分不清哪一个是牛仔勤，但他知道他的外号叫“冷柱”。因此，保安团准备要逮捕的人是“冷柱”。

自从竹洛游击区建立起来后，寿南家的革命歌声感染了附近的不少村民。而对面屋的一位妇女（狗大他妈）无疑也受到了影响，常常为这些游击队员的活动端茶递水。还是在冚村的前一天，竹洛村伍寿南家里还是热热闹闹的。他家里还挂满了学唱歌抄写的纸，游击队员们晚上休息前还摆满刚刚写完的标语。第二天早上，当所有男人都被赶出去集合后，寿南家的这一情景无疑是国民党兵严查的对象，以至于把伍寿南甚至更多村民也牵扯进来。在这一万分危险情势下，狗大他妈趁着国民党民团兵还没来到搜人的空挡，冒着生命危险赶紧走去寿南家把所有的歌和标语都收起来，放进“灶埕”里藏起来。

华龙江来的两位客人，被这突然而来的敌情困住了。由竹洛村村民的安排，他们藏到了一间屋顶上了。

冚村上午，负责村里捕捉游击队的一个连开始逐家逐户搜人。每到一家都会翻箱倒柜地搜，甚至连妇女的首饰也拿走。所有可疑藏人的地方都搜了，包括户外的一个个稻草堆。其中，惊险的一幕出现了。游击队员 梁积华就藏在一个稻草堆的最底下。当民团兵把一捆捆稻草拿掉搜索时，他只有拼着呼吸躺在地上不动。一捆、两捆……，在抄到最后一捆稻草前，民团兵撤走了， 梁积华也幸运地躲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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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榕树头

村头的大榕树下挤满了竹洛村的所有男人。每个人都依次把自己的名字写出来报上。如果报上的名字与李得民团手里的共党游击队员名字对上，就马上逮捕。当时，伍耀珍、伍英法、 梁金华就这样被逮捕的。不识字的男人，只有由保长代写。就这样，一个个男人都报上名字了，就连伍沃勤（牛仔勤）也把真名字报上了。到最后，民团手里的共党分子“冷柱”却没有出现。李得只好把保长叫来，把共党分子的黑名单给保长看。

这位保长名叫伍香生，人称“保长生”。年轻时在香港读书，完后却愿意回到竹洛村服务于村民。保长生是一位“呖人”（聪明人），世面见多识广，人也很斯文。而且他对广东粤剧的表演，弹、唱、打、舞，样样精通。竹洛村当年的粤剧社就是由他教的。保长生人缘很好，还会跟社会各种势力打交道。

在冲蒌日占时期，有一次几个日本兵突然来到竹洛村。当年的国人见到日本兵就会尽量避开，但是有好一部分老弱妇孺没有来得及撤走。于是他们就躲进了竹洛新村的碉楼里（没错，竹洛村曾经有过一座五层楼高的大碉楼，正门是铁门，是篓南乡最大、最高的碉楼，远在北峰山脚都能看到此碉楼。只是后来在1964年给拆掉卖了，可惜！）。日本兵的突然出现，保长生只好出面应对，带这几个日本兵在村里走。当走到碉楼时，日本兵问里面是否有人，保长生冒死说没有，所有人都走了。这时，日本兵在村里捉来好些鸡鸭，食物，然后再找两个挑夫把食物送回日本兵驻地。后来这两位挑夫也安全回家。

1948、49年中国时局的变化，保长生似乎看到了天下将会属于哪家。所以，即使是竹洛村的游击队员在村里大搞宣传活动，他也不作干涉，不通风报信。此时，保长生面临着可能是他人生中的一个重大选择：他可以做顺水人情，将村里的兄弟间接的出卖给李得，从而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他也可以面对李得这位魔鬼式的大队长，为保护村里的兄弟而尽他所能。而这第二种选择可能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保长生来到李得的面前。当问到“冷柱”这个人时，他平淡而镇静地回答说：“队长，我们竹洛村没有这样的人。我给你看村里的花名册。”这样一来，李得没有在村民自报名字时找到“冷柱”，也没有在竹洛村的花名册上找到“冷柱”。李得也犯难了。

挨家搜索了大半天后，也没有搜到可疑的人。这时天色趋晚，负责搜索的连长也回来了。他靠近李得的耳朵轻声说了几句。然后，李得抽出一支烟，旁边的警卫马上用打火机给他点燃了他的香烟。

这位连长名叫陈培英。据后来的资料显示，他是当年东江纵队策反的共产党地下人员。而他的连襟也是东江纵队的，在香港工作。从香港入手，东江纵队策反了陈培英。陈培英对李得轻声说了什么呢？也许是：“队长，天色趋晚了，晚上容易受到山上的游击队下山攻击。我们人也捉了几个，趁早撤，怎样？”

李得留着长胡须，看上去很恐惧。听了陈培英的话后，李得趁着一支烟的工夫思索了一会，便下令开始撤兵。

村民们开始返回家里，发现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有首饰的妇女赶紧检查自己的首饰。其中，羡荣的祖母锦霞发现自己在抽屉里的戒指不见了。她装着胆子追到村头向保安团的头报失, 但是兵头随便搜搜那些小兵后便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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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勇就义

冚村过后，竹洛村渐趋平静，游击队的活动也停止了。被捉的三人伍耀珍、伍英法、 梁金华经过长时间的审问，受尽严刑拷打。很显然，国民党特务要逼他们说出“冷柱”的真实姓名。据曾经前往探监的竹洛村民说，耀珍和英法的手指头都被竹签插到肿得像小香蕉似的。

过了大约一个月左右，这三人被一辆车拉到冲蒌圩的南边。据说车上放着三挺机枪，其中两挺有“大哥叶”（柚子叶），一挺没有“大哥叶”。伍耀珍、伍英法两人在冲蒌墟南边的法场英勇就义。他们坚定自己的信仰，不忘初心，不出卖自己村的兄弟，不愧是竹洛村的好男儿！

而另外一位梁金华却被放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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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捕牛仔勤

虽然，竹洛冚村时没有捉到“冷柱”，但是后来他的真名伍沃勤和“牛仔勤”被供了出来。于是，国民党军队再次派特务到冲蒌捉捕牛仔勤。

当年牛仔勤跟他三哥沃连一起做牛贩生意，由三哥出头，到三水、电白等地买些牛回来卖，在冲蒌墟狗旺牛栏卖牛肉。所以狗旺的牛肉店肯定是牛仔勤与入出的地方。

1949年夏天的一天下午，等圩期过后，特务便来到狗旺的牛肉店等待牛仔勤。此时的牛仔勤已经回归台山南部地区的游击队总部。当牛仔勤的三哥沃连回到狗旺的牛肉店，当场被两个特务用枪指着，二话不说便把沃连羁押回台城，放进了台城的监狱。

这可把三哥老婆急坏了。到处找人打听老公的消息。凑巧，三哥老婆有一位住台城附近塔脚村的姨妈，她有一个儿子多年前当了国民党兵，也就是她的表哥。这位表哥当国民党兵后一直没有音讯。几年后的1949年，他突然带着几个卫兵回老家探亲。于是三哥老婆去找这位当兵的表兄，表示三哥没有参与牛仔勤的活动。这位表兄走访了当年台山县警局。几天后，三哥便被释放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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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1949年秋季，随着解放军向南推进，国民党军兵败如山倒。牛仔勤参加了多次台山独立纵队参与的围堵败退的国民党军队的战斗，以及后续的清剿残匪的战斗，出生入死。1949年十月二十四日，解放军开进台城，宣告台山解放。1949年十月二十六日，他参加了在台城举办的军民联欢会，庆祝台山解放。据牛仔勤介绍，此次军民联欢会，他的同村弟兄伍华煦应邀出席担任普通话翻译。

冲蒌解放初期，牛仔勤在冲蒌派出所工作，直到1952年。然后解甲归田，回到竹洛耕田。解放初期的互助合作期间，是一名出色的犁耙手。1956年，他被招回到在台山县属下的冲蒌供销社当采购员。他利用当年东江纵队战友的人脉关系，从粤西买回来大量廉价物品。其中，他也曾从粤北买回一些馊牛，在竹洛村养肥后转手卖出。1963年，他被判投机倒把罪，在台山入狱服役三年。后回竹洛村务农到退休。


1986年牛仔勤获平反，享处级离休干部福利待遇，直到终老。他为曾经在解放战争中做出贡献并牺牲的竹洛村兄弟伍耀珍、伍英法、伍国扳多处奔跑，最终被追认为烈士，由冲蒌镇政府立碑，以示纪念。从此，在台赤公路冲蒌墟南段，除了竹湖村口“麦崇湘纪念碑”外，又有了竹洛村村口的烈士纪念公园。他还为曾经的竹洛游击区的混肴认知仗义出声，澄清当年竹洛游击区只是竹洛本村，为竹洛村争取到应得荣誉。

伍沃勤拍摄于2013年冬天

原竹洛村游击队员梁金华、长眼毛（伍焕贤）参加了南下的解放军部队，据说曾参加解放海南岛的战役。长眼毛后来去了广州工作，曾经再回过竹洛，并与故事的口述者伍羡明相聚。

梁金华回到竹洛后不久，便患上肺病。与其相似的还有三哥沃连。这两人都曾经被投进当年的台城监狱，他们从台城监狱出来后也患上同样的肺病。两人相继在1950年代中去世。

梁积华1949年参加南下的解放军，1950年代中也回到竹洛村，村里给他分了几担稻谷和一祠堂供他生活。尔后他也成家并有几个子女。后来搬到珠海生活，晚年生活美满。

保长生在解放后的土改过程中，没有因为过去当保长而被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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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后话

本故事由竹洛村伍羡明口述记录后，整理编辑成文。伍羡明，人称“肿颈明”（火爆），是牛仔勤的儿子。他从小爱听村里老人讲竹洛村的故事。竹洛冚村时他只有五、六岁。竹洛游击区的故事，以及冚村的事是他通过不同渠道听来后加以总结的。

伍羡明在父亲伍沃勤碑石旁照